“果”的甲骨文字形是,主干是“木”,表示树木,上面枝干上的几个小圆圈是指示性符号,表示结出来的果实,整个字最初意思就是树木结的果实。
《周礼·地官司徒第二·场人》中有“而树之果蓏珍异之物”这样的话。后人对于“果”和“蓏”的分别,大致有“有核曰果,无核曰蓏”“在地曰蓏,在树曰果”等等说法。这其实就是对“瓜”“果”这两类果实的区分与界定。
＊ 果熟来禽图 南宋 林椿
但比较有趣的是,我们大家都熟知的向日葵这种植物,它的子房跟“瓜”这种类型的果实似乎怎么都不沾边儿,然而“瓜子”却是其籽实最通行的叫法。另外,无论是土生土长的“木瓜”,还是来自域外的“番木瓜”,它们也都是树木的馈赠;而草莓的别称“地果”,指的却是百分之百的多年生草本植物以及它的果实。
这种现象表明,语言文字作为一种交际工具,其中也会有个别看似不符合常理,但是却属于约定俗成的东西,就像“恢复疲劳”“打扫卫生”等等说法一样。
唐代柳宗元曾作《种树郭橐驼传》,其中有一句话:“驼业种树,凡长安豪家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,皆争迎取养。”说的是一位身体有些佝偻的郭姓种树人,种植果树技艺精湛。因此,长安城的富豪人家为了种植花木以供玩赏,还有那些以种植果树贩卖水果为生的人,都争着接他到家中供养。
这篇文章主要告诉我们:第一,不要以貌取人;第二,通过郭氏讲述种树的要领与道理,说明“树木”与“树人”在本质上是相通的。
“果”作为许多植物生命的结晶,后来也逐渐发展出表示一切事物的结果的含义,例如南北朝时期萧子显编纂的《南齐书·高逸传》:“今树以前因,报以后果”;还有蔡东藩《唐史演义》:“谁知是因果相连,源流有自。”
另外,由于任何果实都是一种现实的、刚性的存在,所以“果”也就引申指内心的刚毅和坚决,如“果断”“果敢”“果决”等等。孔夫子就曾在《论语》中用“由也果”评价他的弟子子路(名仲由)。
｜作者简介｜
张一清，毕业于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。现为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研究所研究员，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硕士生导师。中央电视台《百家讲坛》节目主讲人、《中国汉字听写大会》节目文化嘉宾。
梁艳，中央电视台品牌播音员、播音指导。曾主持《新闻三十分》栏目，现主持《新闻直播间》栏目。中央电视台《中国汉字听写大会》节目主考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