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孙清鼎
说到月饼,我就会想到家乡滕州的月饼。滕州,曾经是生产月饼的重镇。这里地处通衢要冲,自古商贸较为发达,特别是清末民初津浦铁路(今京沪铁路)修通以后,对县城的商业贸易又有大的推动。1920年山东省长公署教育科印行的《山东各县乡土调查录》记载,滕县时为“大县”(当时县有大中小之分),其商业状况:“自津浦路通,该县商务极其发达。北连济南,西接济宁,南通徐州,遂为山东省南部贸易之集中地。”有了便利的交通优势,再加上人多地广,物产丰盛,外销内需物资量大,滕县商贸更显一时之兴。时有“商号:转运公司四,银号十,酒业九十五,杂货铺八十,京货铺十五,油坊八十二”。制作月饼的糖果糕点厂店列于“杂货铺”中。
“德源”、“华盛”、“德聚永”、“恒盛公”、“裕康”、“谦祥”……时称“果子店”,多是前店后厂临街设置的店铺,院内为制作厂房。月饼是果子店在中秋节的特供产品,当地所产月饼为苏式和广式两类,馅有枣泥、红糖、白糖、冰糖、蜜桃、苹果、香蕉、提糖、水晶、火腿、豆沙、桂花、山楂、五仁、冰梨等,俗以苏式为“酥皮”、广式为“硬皮”称之。
在众多的月饼品种中,“冰梨月饼”是滕县最有名的产品。自清光绪年间起到上世纪80年代享有盛誉长达百多年之久。其原料主要是利用当地名产“苣子梨”及面粉、白糖、油、青红丝、玫瑰酱、桂花酱、核桃仁、瓜子仁等配制馅料,经过传统工艺制作而成。每斤有四个、六个、八个三种,以散包或盒装销售。冰梨月饼的特点是甜、酥、松软、梨味浓郁,其风味南北认可,老少皆宜。新中国成立后,滕县“冰梨月饼”在所属济宁地区、枣庄市同类产品评比中,屡次获得第一名。
据早年在果子店工作的老人讲,新中国成立前每年入了农历八月,店内即开始制作各式月饼。对产出的月饼,除在店铺及周边地区销售外,还要选出各种样品放入提盒,由店员分别送给城内有来往的各大家及各大商号的主人品尝。几天后品尝者会把需要的各式月饼写下来,派人送到店里,再由店员按数量包装送货上门。
八月十五下午,店铺即使有月饼也不再开门销售,这是店东的生意之道:一来给员工放假过团圆节,以示关心员工；二来对外说月饼全部售光,以示生意兴隆,把剩下的月饼改做一种名为“白炉”的点心。白炉外观、内馅与素油月饼相似,多是在酒席间作中饭之用。
